2 贝加尔湖畔的布里亚特人
2 贝加尔湖畔的布里亚特人
除此之外,根据法令规定在农村建立起来的一系列管理农民的机构,如村社、张、乡理事会、乡法院以及选出的村长、征税官等,特别是袒护地主的调停官的设立,使贵族地主对农民的压迫更合法化了。贵族地主除了借助沙皇政府的武力来**农民的反抗,又有可能以调停官吏和管理农民机构的人来规劝农民,命农民安分守己,好好履行他们对地主所承担的义务。
废除农奴制的法令虽然保留了浓厚的封建农奴制残余,但它还是一个资产阶级改革的纲领,对沙俄资本主义的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但是,解放农民的条件引起了农民和革命**主义者的极大愤懑。
由于赎金太高和服徭的时间过长,农民极其不满。1861年上半年,农民起义席卷了实行法令的43个省中的42个省,共发生农民骚动**7次。在1861年一年内,就有2034个村镇发生了骚动。
革命**主义者赫尔岑在《钟声》上公开宣称“解放是一种欺骗”。奥加廖夫认为这是“旧农奴制被新农奴制所代替”。一份革命传单《领地农民的同情者向领地农敬》中写道:“你们不会从沙皇那里得到你们所想要的那种自由。你们是地主的农奴,而地主是沙皇的奴才,沙皇是站在地主之上的地主……”,深刻地揭露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同贵族地主的相互勾结的本质,号召农民团结一致,做好起义的准备,反对地主和沙皇。
贡布多尔济对此略有耳闻,但是并不清楚布里亚特的农奴和贵族闹得这么僵。
从立场上,贡布多尔济应该站在布里亚特贵族一方。但是经过了最近这些年的起伏,他终于弄明白了一些事情:唐努乌梁海的图瓦人为何那么拥戴外来的回人?
因此,从感情上,贡布多尔济已经站在了那些生活悲惨的布里亚特农奴一边。
然而,目前的处境让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草原上的勇士,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议。”纳季莫夫鹰隼般锐利的眼神逼视得贡布多尔济不寒而栗。
也许,可这是一个在布里亚特谋得一片安身立命之地的绝佳机会。
“鄙人几时可率部前往布里亚特平叛。”
“很好!”纳季莫夫高兴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贡布多尔济跟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去后,立即着手招募兵员,本总督会给你们调拨来一些给养和火枪、火炮,准备就绪后即可出发前往布里亚特省。”
布里亚特省是沙俄帝国的一个相对高度自治的边疆省,距离圣彼得堡有五千多公里,居民以布里亚特人为主。
布里亚特人的远祖可追溯为新石器时代就已分布在贝加尔湖沿岸的居民,布里亚特人是13~14世纪进入贝加尔湖地区的蒙古部落与当地居民混合而成的,其民族形成过程在17世纪基本完成。17世纪布里亚特人的土地并入俄国。
最早提及布里亚特人的是《蒙古秘史》,布里亚特人是术赤降服的一林木中百姓部落,名为“不里牙惕”。据史料记载,1207年,成吉思汗命儿子术赤率军西征,布里亚特部遂成部属。到蒙古帝国时代,被蒙古化,说蒙古语。
因此,布里亚特省和南边喀尔喀蒙古部落的社会结构原本并没有多大不同。
然而,随着沙俄帝国在十七世纪后逐渐往东扩张,沙皇对东西伯利亚地区的各边疆省加强了控制,布里亚特贵族也日益受到了沙俄文化的影响——逐渐采纳和强化了农奴制。
布里亚特省显著区别于南部蒙古部落之处是——林多地少。贵族们将有限的牧场牢牢地控制在他们手里,除了那些居住在偏远林区的布里亚特人以打猎为生,其他绝大多数的布里亚特人被迫成为了依附在贵族林地和土地上的奴隶。
布里亚特人得知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要解放广大农奴,将贵族和地主的土地分赏给农奴时,个个感激涕零。然而,当最终的改革方案出台后,和其他所有的沙俄农奴感觉一样,布里亚特的农奴们大失所望,他们常年处于家徒四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境地,怎么可能拿得出金钱来赎买贵族手里的土地。
一些无比渴望自由的农奴,咬了咬牙,从贵族、地主、商人那里借来高利贷,用来赎买土地,然后用土地上的产出来偿还贷款。可以想象,这些农奴名义上获得了自由,实际上依然沦为了金主的奴隶,正如后世的房奴。
让这样翻身农奴更加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家庭承担自然灾难、瘟疫、疾病、伤残的能力极低,一旦摊上了以上一种意外,这个家庭就会陷入绝境。因为,那些金主不但见死不救,而且落井下石,派出打手武力讨债,如果逾期还不上债,就会抢走牲畜,甚至抢走他们的妻儿抵债。
不满和愤懑就这样慢慢积累,不断有穷苦的布里亚特人被逼得家破人亡,走投无路,渐渐地便有一些有血性的布里亚特人暗地里联合起来对抗为富不仁的贵族、地主、商人。
布里亚特省的叛乱首先在南部乌兰乌德附近的一个屯里爆发,这个屯的名字叫做图玛屯。相传名字来源于布里亚特部的一个分支。由于沙俄东扩,很多布里亚特人迁徙到了东边的呼伦贝尔和南边的喀尔喀。现在屯里只剩下几十户人家。
一个获得自由的布里亚特人在林中打猎时不幸被一头棕熊袭击身亡,几天后,屯里族人才找到被棕熊和野狼啃得只剩下露出森森白骨的躯壳,留下家中白发苍苍的双亲、体弱多病的妻子和一对尚未成年的子女。
住在乌兰乌德城里的皮货富商带着家奴在葬礼后第二天登上了门,逼着这一家人提前还债。皮货富商心里很清楚,这一家人失去了主要劳动力,将来不可能还得清债务,只能趁他们家中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收回点本来,否则想这样的家庭,日子只能越过越差,到头来只会血本无归。
富商上门后,见对方换不了债来,也懒得废话,不由分说,就要牵走几头奶牛和几十头羊。一家老小五口人顿时惊得六神无主,没有了这些牲畜,一家人的活路也就没了。
